471 滅族第五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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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1滅族第五十五天
一切背後的焚燼。
第五十五章
“你醒了, 手術很成功。”
耳邊傳來一個醇厚低磁的男聲，莫名地給人毛骨悚然之感，宇智波鼬幾乎全然憑著自己的意志力睜開眼睛，調用了全身的力量才終於把聲音艱難地擠出喉嚨：“……時間過去、多久了？”
他的嗓音還有些艱澀, 似乎是因為沈睡了太久的緣故, 連感知都有點遲鈍, 簡直像是在重新適應這具身體。
不能算痛苦, 只是有種失去對自己肢體控制力的本能恐慌。
所幸感覺回籠得很快，不然宇智波鼬覺得自己很難保持這一派鎮定。
“你睡了大概三個小時。”守在一邊的刃——暗墮藥研體貼地回答, 只是雖然聲音溫柔, 但顯然沒有上前幫助宇智波鼬起身的意思，“算上手術時間的話，一共是十二個小時。”
在宇智波鼬醒前把他身上的束縛帶全部解掉已經是他仁至義盡, 更多的事情, 這位大將的仇人還是不要妄想了。
至於為什麽還要把束縛帶解掉, 大蛇丸：那不是為了防止他發現異常嗎？
就算能解釋成手術, 那個綁法也多少有點令人深思且細思極恐了。
宇智波鼬：……其實我現在身上的酸痛也挺令人細思極恐的。
而現在的“體貼”——說幾句話又不耗費什麽, 但要多好聽也不可能, 暗墮藥研覺得自己哪怕說一句祝他一切順利術後正常恢覆都辜負了大將的重托。
……說本丸其他刃都是審神者廚或者扭曲的審神者廚，其實本刃也沒好到哪兒去吧。
能和自己的同振聊到一起、甚至還培養出現現在的默契的暗墮藥研：我也沒否認啊？
至於時間問題, 嗯，其實宇智波鼬大部分時間是在昏迷來著。
而此時，宇智波鼬能從慢慢回籠的感知中發現身體各個骨節輕快了很多, 連雙眼時不時傳來的疼痛都似乎得到了緩解。
更重要的是，雖然萬花筒寫輪眼瞳力匱乏的根本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 但他身體上的血繼病的確短暫地停止了蔓延, 不管這個短暫到底有多短, 但能停滯就是一件好事。
身上依舊殘留著種躺久了乃至被經歷了實驗的酸痛感，不過宇智波鼬也並沒有開口讓身旁人幫忙。
曉的黑底紅雲鬥篷下全身光-裸，他小心按著身上唯一的衣物艱難地坐起身來——他那屬於宇智波的教養實在不允許他在外人面前赤身裸體——雖然剛才在試驗臺上對方肯定已經把自己看幹凈了，但重點是他現在是清醒著的。
“請問，我的衣服，在哪兒。”聲音因為身體情況限制有些一卡一卡的，但他的用語還是很禮貌，或者是因為已經看出了面前人是千秋燼的下屬的原因。
千秋燼的近侍的風姿雖然各有千秋，但在忍界忍者橫行的現實中，確實是獨樹一幟，常年和千秋燼以及他的近侍一起執行任務的宇智波鼬對此非常熟悉。
除了千秋燼本人，其下屬居然能進入大蛇丸如此隱秘的實驗基地、甚至和他一起治療自己，這再一次說明了大蛇丸和千秋燼的關系之緊密。
之前聽到過大蛇丸現在是千秋燼養著的，裏面雖然也有開玩笑的成分，但宇智波鼬嚴重懷疑大蛇丸現在研究用的大部分資金都是千秋燼提供的。
……所以他們真的是因為自己吵的架嗎？總感覺自己好像是他們play中的一環……啊？
聯想到宇智波斑兄弟和千秋燼的覆雜關系，宇智波鼬心中除了微妙覆雜外還浮起了一種莫名的憂愁和無奈，更深的卻也說不清楚了。
“在剛才的手術中被破壞掉了。”穿著白大褂的手術助（xiong）手（shou）如此道，帶著一點禮貌性但完全沒有真心的歉意，“現在已經完全被銷毀……你介意用大蛇丸大人試驗基地中的實驗服湊合一下嗎？”
主要是因為他們的手術手段……有些殘暴，咳。
回過生來，宇智波鼬凝視著面前看起來很醫者仁心的少年，看到了某個熟悉的影子：“……嗯。”
不然呢？他還能拒絕然後裸奔不成？鬥篷裏面掛空擋也不是什麽好聽的事情啊。
以及千秋燼的手下對待自己還真是同一套態度。只給他留個曉袍到底是出於什麽心態。
少年這個時候倒是很體貼的樣子，遞給他一套實驗服等他穿上，然後又道：
“本次手術的原理大概是往你的身體內輸入特殊的陽性查克拉、與萬花筒寫輪眼產生的陰性查克拉進行調和，短暫中止陰性查克拉對身體的侵蝕、阻止寫輪眼血繼病繼續嚴重。”
連一句預警都沒有就直接切入了手術情況。
“在陽性查克拉和陰性查克拉相互調節至穩定制衡狀態的這段時間——這個過程大概會持續兩到三天——你的身體會一直保持著這樣酸痛的狀態。”
說到這裏事情似乎還不算嚴重，然而，接下來就是，“只要能夠適應，對戰鬥力並沒有影響，而且最好不要使用陽遁遁術和陰遁遁術，這會打破兩種查克拉之間正在建立的平衡，雖然沒有其他明顯的後遺癥，但手術作廢，兩個月內不能進行手術。”
……你非要在我做好手術之後再給我解說手術的原理和副作用嗎？
宇智波鼬把這句不能說的話咽了下去。
看得出來，千秋燼是真的不喜歡我，幫我的同時還要坑我一把，現在這段時間自己要更謹慎一些了，陽遁也就算了，寫輪眼暫時無法使用……
即使宇智波鼬再天才，身體條件限制在這裏，宇智波開眼後查克拉量普遍偏小，所以他每次對戰上忍對手都需要精打細算，即使他不用寫輪眼的戰鬥力就能達到上忍水平，但萬花筒作為他的保底殺手鐧、還能拉平他和其他成年上忍實力，無疑是非常重要的。
算了算了，總不能要了好處不要壞處，千秋燼他最多就是沒有提前交代手術的副作用，但本身手術會有什麽副作用並不是他可以決定的。
更重要的是，按照之前的情況，宇智波鼬知道自己即使提前了解了這些副作用也一樣會選擇接受手術，真要算起來，千秋燼依舊是在幫他的忙，而面前人不過是用這種方式在刺激他的情緒、展露惡意而已。
看他沒有什麽大反應，少年面上半點了然或者失望的變化也無，只是這樣繼續說下去：“手術有效時間是一個月上下波動三到五天，超過時間，你的血繼病就會脫離‘石化’狀態繼續蔓延，這是無論如何無法改變的。”
宇智波鼬了解地點頭，這點對他來說並不難接受——本來就是決定了要死、對這個世界除了弟弟和木葉以外毫無眷戀的人，怎麽可能還去妄想光輝燦爛的生呢。
“以後你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憑手環進入音隱村補做手術——只是那個時候就要給出相應的報酬了。”
雖然有些驚訝，但其實也理所應當，宇智波鼬已經充分意識到了這個手術對自己的重要性，白嫖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了：“你們需要什麽樣的報酬？”
“金錢，材料，乃至情報，只要有價值的東西都可以。”暗墮藥研回答得很果斷，“相信這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嗯。”這倒尚且在接受範圍之內，雖然對方沒說怎麽衡量價值、也沒說具體需要多少價值，大概率是個坑……
“但是，宇智波鼬，你要知道，宇智波萬花筒寫輪眼的失明乃至死亡只有移植兄弟的萬花筒可以‘治愈’，現在這個方法不過是取巧，越到後期，手術的效果就會越差——沒有永恒萬花筒寫輪眼，你最後還是會死。”
“我知道。”宇智波鼬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他壓下了心中總是莫名的傷悲，篤定地、近乎虔誠地說，“我會死去在我應該死去的時候。”
他並不覺得一個手術就能解決這一困擾宇智波已有千年的問題，對於暗墮藥研的這一段話，也只覺得是千秋燼在提醒他：
他最後還是會瞎，他的弟弟也是一樣，所以他必須做出選擇，那個選擇就是——如千秋燼所希望看到的一樣，為他的弟弟獻出他的眼睛。
不然，千秋燼有辦法讓他堅持到宇智波佐助開萬花筒那一天，自然也有辦法讓他為自己的弟弟獻出一切。
他要“弟弟”活下去，哪怕踩著哥哥的性命作為踏板，哪怕背負著全族的罪孽，也要，好好活下去。
……宇智波的愛人，終於也染上了屬於宇智波的偏執。
·
……這家夥在悵惘什麽？
本丸中，正托腮透過自家刀劍·暗墮藥研的眼看著這一幕的焚燼陷入了沈思。
現在這個局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他一手造成的，但到底不可能把耳朵扔得到處都是，該謹慎總得謹慎一下，這麽幾個核心人物，基本上接觸的時候試探一下也就夠了。
所以，就像他之前也沒想到宇智波帶土真敢對著宇智波鼬造他黃謠一樣，他雖然能推測廚宇智波帶土按照之前所了解到的一切大概會寫出個什麽樣的劇本，但確實不知道那個腦洞清奇、賢值僅二的家夥，到底會在“千秋燼”幫助宇智波鼬的原因上圓個什麽樣奇奇怪怪的邏輯。
前置條件都這麽完整了，圓是肯定的能圓上的，圓不上這人是真的廢了，然而按照宇智波帶土之前反覆懷疑千秋燼清白的行為來看，某些“細節”估計根本不會在意他乃至宇智波斑的節操。
……現在看來，好像真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管怎麽說，雖然他的確很期待未來會發生在宇智波親兄弟身上的大戲沒錯；
雖然他也很期待繼承了哥哥的眼睛也繼承了哥哥的罪孽、痛苦地不得不活下去的宇智波佐助沒錯；
雖然他還很期待將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未來加諸到弟弟身上、最後卻發現心愛的弟弟已經被折斷菱角磨滅傲骨、被成為自己“想要的樣子”也被全然毀滅的宇智波鼬沒錯……但他真的不是個變態啊！……？
想到這裏，焚燼詭異地沈默了一下，感覺邏輯好像有哪裏不對？
然後他換了個手托腮：算了，起碼這一套行為的所有目的都達成了不是麽？
不愧是我。
——關於信息素後遺癥這件事。
咳，這裏對焚燼信息素的事情老調重彈一下：從進入歲冠期開始，他作為龍種的本能就開始將信息素遷移成威壓、並對信息素的具體效果進行調試，因為信息素能力調試在種種原因下對本人並沒有影響，所以他一開始沒有發現——或者說，沒有往這個方向想。
這當然是有跡象的，在進入曉組織時幾乎所有成員對他的態度都在“符合邏輯”的前提下導向了正面方向，這就是信息素調試後、“親和力”的作用。
然而，因為那個時候焚燼剛從換鱗期出來沒多久、依舊處於信息素自然逸散的情況下，而輕微好感在感情系信息素前完全合情合理，焚燼便也以為這是因為自己身上掛著一個暫時無法取消的被動buff，完全沒想到這是“親和力”方向特化後的表現。
但發展到後面，信息素調試出來的效果越來越明顯、大蛇丸也被殃及池蛇，焚燼終於發現了異常。
……並為此發出尖銳爆鳴。
研究了那麽長時間，最後只能用幕籬物理阻斷（還得註意保護好自己的龍角），焚燼作為感情系他也很絕望啊。
他離開大蛇丸既是順著對方的心意“冷戰”——怎麽說大蛇丸，也為他的眼睛耗費了那麽多精力，不就是想冷戰一下嘛，總得由著他——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對方“戒-斷”自己的信息素。
要知道大蛇丸是他在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與之相處的時間最長的忍界人士（本丸等不算）（長時間），身上還被焚燼坑著打上了屬於自己的印記、在很大程度上被焚燼特攻（深層次），更重要的是還同時接受了“宇智波焚”和“千秋燼”兩種信息素（多方面）的熏陶，對感情系理解者的高質量信息素產生類似成癮的癥狀可以說是理所應當。
（主要還是本人願意啦。）
這其實並不是什麽嚴重的事，在【Monster】中很多人都會對感情系的信息素成癮，要類比的話……可以理解成書癮/劇癮/貓癮/釣癮/豬癮/奶茶癮犯了。
雖然說真要過度肯定不行，但本質上比起某個不可言說實是能算做“良好愛好”的存在，除非成癮對象是自己的伴侶，不然要“戒”也不難、比以上幾樣都簡單，因為感情系是可以控制信息素情況的：
只要調和自己的信息素構成、將成癮者的成癮對象直接阻斷，一兩次之後，成癮者能自然將信息素用對應的香味替代，毅力強點直接戒掉也可以。
而相對來說，感情系理解者的信息素又要麻煩點——構成太覆雜了，很難找到成癮者到底喜歡上了哪一點。
嗯，類似那種“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我改！”“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你哪一點，要不你一個個改改看。”
……那就只能物理阻斷、進戒吸所了（bushi）。
而現在處於特殊時期、還是理解者的焚燼當然采用的是物理阻斷方法——幕籬還不夠，大蛇丸都要被他腌入味兒了，本人也直接遠離比較安全。
於是焚燼順其自然地離開了大蛇丸，直接導致這段時間大蛇丸的異常暴躁、見誰炸誰（焚及其屬下除外、理智感情都不允許）。
嗯，本質上還是焚燼作的孽，不然日常被焚燼崩心態崩了好些年、已經把自己的情緒穩定度歷練出來了的大蛇丸真沒有那麽暴躁。
除了大蛇丸以外，另外一個要處理的就是宇智波鼬。
曉組織內忍者對焚燼的好感並不是假的，柔性效果的意思是並不強制篡改人的精神，只是對人本就有的想法進行誘導，也就是說，曉組織眾人對焚燼本來就有好感，焚燼的信息素只是引導、加深了這種好感。
再這樣的前提下，即使現在光環被焚燼物理阻斷，這份好感也不會無緣無故地下跌。
而宇智波鼬不一樣。
這位和“千秋燼”的相處時間也相當長，雖然他本人對焚燼的覆雜想法真的只是因為他的神經敏感、微妙地get到了“千秋燼”殼子上“宇智波焚”的影子，但他的確也被焚燼的信息素影響了。
咳，畢竟信息素本來就和感情強相關，而目前為止，焚燼在這個世界上最“放不下”的人，其實就是宇智波鼬。
畢竟這家夥真的關系焚燼的未來。
因為焚燼本人的排斥，所以信息素在他身上的效果和感情不沾半點關系，主要是個迷惑類幻術效果、對其思維邏輯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
這種影響實際上是多方位的，其中最明顯的效果，就是讓他在本人對“千秋燼”的感覺和對“宇智波焚”高度重合的同時，不會將兩者劃等號。
並不是讓他怎麽如何都無法將兩者聯系到一起——在兩者的確有一定程度相似的情況下，完全沒有聯想才是不合理的——只是他在每次想到這個的時候，都能自己給自己找到兩者不是同一個人的理由。
——在宇智波鼬在面對千秋燼時總是要努力安慰自己乃至說服自己的前提下，這種類似“心裏長出了理由”的情況其實真的不能算突兀。
相當與焚燼用信息素手動調節了他腦子裏所有對自己不利的想法最後成立乃至被實施的可能性，也是感情系信息素一種相當常規的被動，聽起來不起眼，但實際上真的好用。
這個效果可以說是焚燼半主動的，如果不是信息素以後可能調試出一些不可言述的效果，他真的不介意在宇智波兄弟最後一戰之前一直用著。
他本就對敏銳過分的宇智波鼬異常警惕，刻意作為搭檔留在他身邊就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能在宇智波鼬覺察異常時第一時間將危險掐滅在搖籃裏，而讓他敢做出如此危險舉動的一重重要保障，就是信息素的思維誘導能力。
……不然始終“慎重”、連旗木卡卡西眼睛都不敢挖（？）的焚燼，當年根本不會加入曉組織。
但重點是，現在的他不得不物理阻斷信息素效果，那麽宇智波鼬心中本就有、只是每次都因為信息素誘導（且焚燼及時發現）而被帶過的對焚燼真實身份困惑就會越發明顯。
其實按照焚燼做好的背景，宇智波鼬肯定是找不到千秋燼和與宇智波焚是同一個人的證據的，甚至連這個懷疑都不會有多深刻，畢竟信息素作用這麽長時間、就算現在阻斷也快把這個認知刻在他大腦灰質層上了。
而且兩者之間能聯系在一起的點其實也不多、宇智波鼬的猜想本質上主要是個直覺、那種即使在宇智波身上也有些過分敏感了的本能。
但謹慎的焚燼還是覺得自己需要掐死這個危險的小苗頭。
雖然不是不能暴露“宇智波焚”的身份，但果然，能不報覆還是不要暴露了，馬甲穿在身上總是能給人安心感的。
——“千秋燼”的“真實身份”也是時候該亮出來了。
讓宇智波鼬對自己的“真實身份”有個明確認知打消困惑、和宇智波帶土互相證明身份且“示好”、讓大蛇丸“消消氣”順便提前研究宇智波鼬的瞳力、糊弄學帶過自己和大蛇丸的關系以及自己的幕籬……一舉好多得，回報率極高。
所以有了之前那套差點把大蛇丸氣死（唯一的問題可能就是，焚燼其實也不太明白他為什麽會生氣）的操作——看似突兀，實際上所有邊邊角角都嚴絲合縫，沒有一個操作是多餘的。
不愧是我！
【作者有話說】
雖然但是，阿焚說他忌憚宇智波鼬是真的……只是不太明顯、謹慎的方式也不太一樣而已。
七月的最後一天！日六結束、快樂撒花！小天使們月末快樂啊！感謝在2024-07-29 19:54:56~2024-07-30 21:33: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青 3瓶；看主角都是我崽、萬世、一只小可愛突然冒出來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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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背後的焚燼。
第五十五章
“你醒了, 手術很成功。”
耳邊傳來一個醇厚低磁的男聲，莫名地給人毛骨悚然之感，宇智波鼬幾乎全然憑著自己的意志力睜開眼睛，調用了全身的力量才終於把聲音艱難地擠出喉嚨：“……時間過去、多久了？”
他的嗓音還有些艱澀, 似乎是因為沈睡了太久的緣故, 連感知都有點遲鈍, 簡直像是在重新適應這具身體。
不能算痛苦, 只是有種失去對自己肢體控制力的本能恐慌。
所幸感覺回籠得很快，不然宇智波鼬覺得自己很難保持這一派鎮定。
“你睡了大概三個小時。”守在一邊的刃——暗墮藥研體貼地回答, 只是雖然聲音溫柔, 但顯然沒有上前幫助宇智波鼬起身的意思，“算上手術時間的話，一共是十二個小時。”
在宇智波鼬醒前把他身上的束縛帶全部解掉已經是他仁至義盡, 更多的事情, 這位大將的仇人還是不要妄想了。
至於為什麽還要把束縛帶解掉, 大蛇丸：那不是為了防止他發現異常嗎？
就算能解釋成手術, 那個綁法也多少有點令人深思且細思極恐了。
宇智波鼬：……其實我現在身上的酸痛也挺令人細思極恐的。
而現在的“體貼”——說幾句話又不耗費什麽, 但要多好聽也不可能, 暗墮藥研覺得自己哪怕說一句祝他一切順利術後正常恢覆都辜負了大將的重托。
……說本丸其他刃都是審神者廚或者扭曲的審神者廚，其實本刃也沒好到哪兒去吧。
能和自己的同振聊到一起、甚至還培養出現現在的默契的暗墮藥研：我也沒否認啊？
至於時間問題, 嗯，其實宇智波鼬大部分時間是在昏迷來著。
而此時，宇智波鼬能從慢慢回籠的感知中發現身體各個骨節輕快了很多, 連雙眼時不時傳來的疼痛都似乎得到了緩解。
更重要的是，雖然萬花筒寫輪眼瞳力匱乏的根本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 但他身體上的血繼病的確短暫地停止了蔓延, 不管這個短暫到底有多短, 但能停滯就是一件好事。
身上依舊殘留著種躺久了乃至被經歷了實驗的酸痛感，不過宇智波鼬也並沒有開口讓身旁人幫忙。
曉的黑底紅雲鬥篷下全身光-裸，他小心按著身上唯一的衣物艱難地坐起身來——他那屬於宇智波的教養實在不允許他在外人面前赤身裸體——雖然剛才在試驗臺上對方肯定已經把自己看幹凈了，但重點是他現在是清醒著的。
“請問，我的衣服，在哪兒。”聲音因為身體情況限制有些一卡一卡的，但他的用語還是很禮貌，或者是因為已經看出了面前人是千秋燼的下屬的原因。
千秋燼的近侍的風姿雖然各有千秋，但在忍界忍者橫行的現實中，確實是獨樹一幟，常年和千秋燼以及他的近侍一起執行任務的宇智波鼬對此非常熟悉。
除了千秋燼本人，其下屬居然能進入大蛇丸如此隱秘的實驗基地、甚至和他一起治療自己，這再一次說明了大蛇丸和千秋燼的關系之緊密。
之前聽到過大蛇丸現在是千秋燼養著的，裏面雖然也有開玩笑的成分，但宇智波鼬嚴重懷疑大蛇丸現在研究用的大部分資金都是千秋燼提供的。
……所以他們真的是因為自己吵的架嗎？總感覺自己好像是他們play中的一環……啊？
聯想到宇智波斑兄弟和千秋燼的覆雜關系，宇智波鼬心中除了微妙覆雜外還浮起了一種莫名的憂愁和無奈，更深的卻也說不清楚了。
“在剛才的手術中被破壞掉了。”穿著白大褂的手術助（xiong）手（shou）如此道，帶著一點禮貌性但完全沒有真心的歉意，“現在已經完全被銷毀……你介意用大蛇丸大人試驗基地中的實驗服湊合一下嗎？”
主要是因為他們的手術手段……有些殘暴，咳。
回過生來，宇智波鼬凝視著面前看起來很醫者仁心的少年，看到了某個熟悉的影子：“……嗯。”
不然呢？他還能拒絕然後裸奔不成？鬥篷裏面掛空擋也不是什麽好聽的事情啊。
以及千秋燼的手下對待自己還真是同一套態度。只給他留個曉袍到底是出於什麽心態。
少年這個時候倒是很體貼的樣子，遞給他一套實驗服等他穿上，然後又道：
“本次手術的原理大概是往你的身體內輸入特殊的陽性查克拉、與萬花筒寫輪眼產生的陰性查克拉進行調和，短暫中止陰性查克拉對身體的侵蝕、阻止寫輪眼血繼病繼續嚴重。”
連一句預警都沒有就直接切入了手術情況。
“在陽性查克拉和陰性查克拉相互調節至穩定制衡狀態的這段時間——這個過程大概會持續兩到三天——你的身體會一直保持著這樣酸痛的狀態。”
說到這裏事情似乎還不算嚴重，然而，接下來就是，“只要能夠適應，對戰鬥力並沒有影響，而且最好不要使用陽遁遁術和陰遁遁術，這會打破兩種查克拉之間正在建立的平衡，雖然沒有其他明顯的後遺癥，但手術作廢，兩個月內不能進行手術。”
……你非要在我做好手術之後再給我解說手術的原理和副作用嗎？
宇智波鼬把這句不能說的話咽了下去。
看得出來，千秋燼是真的不喜歡我，幫我的同時還要坑我一把，現在這段時間自己要更謹慎一些了，陽遁也就算了，寫輪眼暫時無法使用……
即使宇智波鼬再天才，身體條件限制在這裏，宇智波開眼後查克拉量普遍偏小，所以他每次對戰上忍對手都需要精打細算，即使他不用寫輪眼的戰鬥力就能達到上忍水平，但萬花筒作為他的保底殺手鐧、還能拉平他和其他成年上忍實力，無疑是非常重要的。
算了算了，總不能要了好處不要壞處，千秋燼他最多就是沒有提前交代手術的副作用，但本身手術會有什麽副作用並不是他可以決定的。
更重要的是，按照之前的情況，宇智波鼬知道自己即使提前了解了這些副作用也一樣會選擇接受手術，真要算起來，千秋燼依舊是在幫他的忙，而面前人不過是用這種方式在刺激他的情緒、展露惡意而已。
看他沒有什麽大反應，少年面上半點了然或者失望的變化也無，只是這樣繼續說下去：“手術有效時間是一個月上下波動三到五天，超過時間，你的血繼病就會脫離‘石化’狀態繼續蔓延，這是無論如何無法改變的。”
宇智波鼬了解地點頭，這點對他來說並不難接受——本來就是決定了要死、對這個世界除了弟弟和木葉以外毫無眷戀的人，怎麽可能還去妄想光輝燦爛的生呢。
“以後你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憑手環進入音隱村補做手術——只是那個時候就要給出相應的報酬了。”
雖然有些驚訝，但其實也理所應當，宇智波鼬已經充分意識到了這個手術對自己的重要性，白嫖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了：“你們需要什麽樣的報酬？”
“金錢，材料，乃至情報，只要有價值的東西都可以。”暗墮藥研回答得很果斷，“相信這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嗯。”這倒尚且在接受範圍之內，雖然對方沒說怎麽衡量價值、也沒說具體需要多少價值，大概率是個坑……
“但是，宇智波鼬，你要知道，宇智波萬花筒寫輪眼的失明乃至死亡只有移植兄弟的萬花筒可以‘治愈’，現在這個方法不過是取巧，越到後期，手術的效果就會越差——沒有永恒萬花筒寫輪眼，你最後還是會死。”
“我知道。”宇智波鼬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他壓下了心中總是莫名的傷悲，篤定地、近乎虔誠地說，“我會死去在我應該死去的時候。”
他並不覺得一個手術就能解決這一困擾宇智波已有千年的問題，對於暗墮藥研的這一段話，也只覺得是千秋燼在提醒他：
他最後還是會瞎，他的弟弟也是一樣，所以他必須做出選擇，那個選擇就是——如千秋燼所希望看到的一樣，為他的弟弟獻出他的眼睛。
不然，千秋燼有辦法讓他堅持到宇智波佐助開萬花筒那一天，自然也有辦法讓他為自己的弟弟獻出一切。
他要“弟弟”活下去，哪怕踩著哥哥的性命作為踏板，哪怕背負著全族的罪孽，也要，好好活下去。
……宇智波的愛人，終於也染上了屬於宇智波的偏執。
·
……這家夥在悵惘什麽？
本丸中，正托腮透過自家刀劍·暗墮藥研的眼看著這一幕的焚燼陷入了沈思。
現在這個局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他一手造成的，但到底不可能把耳朵扔得到處都是，該謹慎總得謹慎一下，這麽幾個核心人物，基本上接觸的時候試探一下也就夠了。
所以，就像他之前也沒想到宇智波帶土真敢對著宇智波鼬造他黃謠一樣，他雖然能推測廚宇智波帶土按照之前所了解到的一切大概會寫出個什麽樣的劇本，但確實不知道那個腦洞清奇、賢值僅二的家夥，到底會在“千秋燼”幫助宇智波鼬的原因上圓個什麽樣奇奇怪怪的邏輯。
前置條件都這麽完整了，圓是肯定的能圓上的，圓不上這人是真的廢了，然而按照宇智波帶土之前反覆懷疑千秋燼清白的行為來看，某些“細節”估計根本不會在意他乃至宇智波斑的節操。
……現在看來，好像真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管怎麽說，雖然他的確很期待未來會發生在宇智波親兄弟身上的大戲沒錯；
雖然他也很期待繼承了哥哥的眼睛也繼承了哥哥的罪孽、痛苦地不得不活下去的宇智波佐助沒錯；
雖然他還很期待將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未來加諸到弟弟身上、最後卻發現心愛的弟弟已經被折斷菱角磨滅傲骨、被成為自己“想要的樣子”也被全然毀滅的宇智波鼬沒錯……但他真的不是個變態啊！……？
想到這裏，焚燼詭異地沈默了一下，感覺邏輯好像有哪裏不對？
然後他換了個手托腮：算了，起碼這一套行為的所有目的都達成了不是麽？
不愧是我。
——關於信息素後遺癥這件事。
咳，這裏對焚燼信息素的事情老調重彈一下：從進入歲冠期開始，他作為龍種的本能就開始將信息素遷移成威壓、並對信息素的具體效果進行調試，因為信息素能力調試在種種原因下對本人並沒有影響，所以他一開始沒有發現——或者說，沒有往這個方向想。
這當然是有跡象的，在進入曉組織時幾乎所有成員對他的態度都在“符合邏輯”的前提下導向了正面方向，這就是信息素調試後、“親和力”的作用。
然而，因為那個時候焚燼剛從換鱗期出來沒多久、依舊處於信息素自然逸散的情況下，而輕微好感在感情系信息素前完全合情合理，焚燼便也以為這是因為自己身上掛著一個暫時無法取消的被動buff，完全沒想到這是“親和力”方向特化後的表現。
但發展到後面，信息素調試出來的效果越來越明顯、大蛇丸也被殃及池蛇，焚燼終於發現了異常。
……並為此發出尖銳爆鳴。
研究了那麽長時間，最後只能用幕籬物理阻斷（還得註意保護好自己的龍角），焚燼作為感情系他也很絕望啊。
他離開大蛇丸既是順著對方的心意“冷戰”——怎麽說大蛇丸，也為他的眼睛耗費了那麽多精力，不就是想冷戰一下嘛，總得由著他——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對方“戒-斷”自己的信息素。
要知道大蛇丸是他在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與之相處的時間最長的忍界人士（本丸等不算）（長時間），身上還被焚燼坑著打上了屬於自己的印記、在很大程度上被焚燼特攻（深層次），更重要的是還同時接受了“宇智波焚”和“千秋燼”兩種信息素（多方面）的熏陶，對感情系理解者的高質量信息素產生類似成癮的癥狀可以說是理所應當。
（主要還是本人願意啦。）
這其實並不是什麽嚴重的事，在【Monster】中很多人都會對感情系的信息素成癮，要類比的話……可以理解成書癮/劇癮/貓癮/釣癮/豬癮/奶茶癮犯了。
雖然說真要過度肯定不行，但本質上比起某個不可言說實是能算做“良好愛好”的存在，除非成癮對象是自己的伴侶，不然要“戒”也不難、比以上幾樣都簡單，因為感情系是可以控制信息素情況的：
只要調和自己的信息素構成、將成癮者的成癮對象直接阻斷，一兩次之後，成癮者能自然將信息素用對應的香味替代，毅力強點直接戒掉也可以。
而相對來說，感情系理解者的信息素又要麻煩點——構成太覆雜了，很難找到成癮者到底喜歡上了哪一點。
嗯，類似那種“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我改！”“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你哪一點，要不你一個個改改看。”
……那就只能物理阻斷、進戒吸所了（bushi）。
而現在處於特殊時期、還是理解者的焚燼當然采用的是物理阻斷方法——幕籬還不夠，大蛇丸都要被他腌入味兒了，本人也直接遠離比較安全。
於是焚燼順其自然地離開了大蛇丸，直接導致這段時間大蛇丸的異常暴躁、見誰炸誰（焚及其屬下除外、理智感情都不允許）。
嗯，本質上還是焚燼作的孽，不然日常被焚燼崩心態崩了好些年、已經把自己的情緒穩定度歷練出來了的大蛇丸真沒有那麽暴躁。
除了大蛇丸以外，另外一個要處理的就是宇智波鼬。
曉組織內忍者對焚燼的好感並不是假的，柔性效果的意思是並不強制篡改人的精神，只是對人本就有的想法進行誘導，也就是說，曉組織眾人對焚燼本來就有好感，焚燼的信息素只是引導、加深了這種好感。
再這樣的前提下，即使現在光環被焚燼物理阻斷，這份好感也不會無緣無故地下跌。
而宇智波鼬不一樣。
這位和“千秋燼”的相處時間也相當長，雖然他本人對焚燼的覆雜想法真的只是因為他的神經敏感、微妙地get到了“千秋燼”殼子上“宇智波焚”的影子，但他的確也被焚燼的信息素影響了。
咳，畢竟信息素本來就和感情強相關，而目前為止，焚燼在這個世界上最“放不下”的人，其實就是宇智波鼬。
畢竟這家夥真的關系焚燼的未來。
因為焚燼本人的排斥，所以信息素在他身上的效果和感情不沾半點關系，主要是個迷惑類幻術效果、對其思維邏輯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
這種影響實際上是多方位的，其中最明顯的效果，就是讓他在本人對“千秋燼”的感覺和對“宇智波焚”高度重合的同時，不會將兩者劃等號。
並不是讓他怎麽如何都無法將兩者聯系到一起——在兩者的確有一定程度相似的情況下，完全沒有聯想才是不合理的——只是他在每次想到這個的時候，都能自己給自己找到兩者不是同一個人的理由。
——在宇智波鼬在面對千秋燼時總是要努力安慰自己乃至說服自己的前提下，這種類似“心裏長出了理由”的情況其實真的不能算突兀。
相當與焚燼用信息素手動調節了他腦子裏所有對自己不利的想法最後成立乃至被實施的可能性，也是感情系信息素一種相當常規的被動，聽起來不起眼，但實際上真的好用。
這個效果可以說是焚燼半主動的，如果不是信息素以後可能調試出一些不可言述的效果，他真的不介意在宇智波兄弟最後一戰之前一直用著。
他本就對敏銳過分的宇智波鼬異常警惕，刻意作為搭檔留在他身邊就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能在宇智波鼬覺察異常時第一時間將危險掐滅在搖籃裏，而讓他敢做出如此危險舉動的一重重要保障，就是信息素的思維誘導能力。
……不然始終“慎重”、連旗木卡卡西眼睛都不敢挖（？）的焚燼，當年根本不會加入曉組織。
但重點是，現在的他不得不物理阻斷信息素效果，那麽宇智波鼬心中本就有、只是每次都因為信息素誘導（且焚燼及時發現）而被帶過的對焚燼真實身份困惑就會越發明顯。
其實按照焚燼做好的背景，宇智波鼬肯定是找不到千秋燼和與宇智波焚是同一個人的證據的，甚至連這個懷疑都不會有多深刻，畢竟信息素作用這麽長時間、就算現在阻斷也快把這個認知刻在他大腦灰質層上了。
而且兩者之間能聯系在一起的點其實也不多、宇智波鼬的猜想本質上主要是個直覺、那種即使在宇智波身上也有些過分敏感了的本能。
但謹慎的焚燼還是覺得自己需要掐死這個危險的小苗頭。
雖然不是不能暴露“宇智波焚”的身份，但果然，能不報覆還是不要暴露了，馬甲穿在身上總是能給人安心感的。
——“千秋燼”的“真實身份”也是時候該亮出來了。
讓宇智波鼬對自己的“真實身份”有個明確認知打消困惑、和宇智波帶土互相證明身份且“示好”、讓大蛇丸“消消氣”順便提前研究宇智波鼬的瞳力、糊弄學帶過自己和大蛇丸的關系以及自己的幕籬……一舉好多得，回報率極高。
所以有了之前那套差點把大蛇丸氣死（唯一的問題可能就是，焚燼其實也不太明白他為什麽會生氣）的操作——看似突兀，實際上所有邊邊角角都嚴絲合縫，沒有一個操作是多餘的。
不愧是我！
【作者有話說】
雖然但是，阿焚說他忌憚宇智波鼬是真的……只是不太明顯、謹慎的方式也不太一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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